数学模拟器3.0

你是我作为人类最早认识的光

晴天(生贺)

晴天


这是一个平常的工作日,一个普通的晴天,他们之间发生的,新的故事。


清晨的公交车站,她一脸淡定地站在广告板前,一只耳朵上挂着耳机,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切片面包,爆豪胜己站在她身边,心里有八九分不爽,直到她摸摸口袋,掏出一张心形卡片,他才勉强压下质问她的心,凶巴巴地接过去。

她果然记得他的生日,装腔作势的家伙。


“可以把时间借给我吗?”

读完这句话后,恰好看到某个人叼着面包冲他笑,这下,没了酝酿感情的时间,除了“切”一声,他没再能蹦出其他词来。她虽向来无所谓他的回答如何,均当作答应处理,但没曾想,在课间时候,他会在她日常涂鸦的本子上留言。

当她迈入教室,少年侧脸映入眼帘,顺带瞥见他带笑的眼睛。

她总感到自己如同昏庸君王,为博取美人一笑而荒废朝政,甚至不惜戏弄诸侯,而如此美人还时常抱怨她爱得不够,温情不足,浪漫欠费。

她看着她日渐单调的,充斥着某人照片的相册,心想,她爱得如何多和深,他即便知晓,却仍希望她更进一步,实在是贪心不足,但每每想到这一点,她总忍不住笑。

“逃课?”

油性笔留下的字迹未干,像是他在她心口一笔一划写下爱意时残余下的水泽,让她心中产生罪恶感,但同时又让她感到异常甜蜜。她想象着他们出生得更早,两人一身电影中朴素的农家衣裳,乘上三天一班的列车,去勾勒未知的未来。

“我们这样,好像私奔啊。”她句末还带着奔跑后的一丝气喘,这样说着,换来他一声嗤笑。阳光虽无法照亮车站内的角角落落,却让残留的阴暗也显得可爱起来。

“什么狗屁私奔,明明是诱拐。”她惊叹于爆豪日渐奔放的口无遮拦,一时愣怔,随后引出一串笑声,他看着她笑,没忍住去捏她的脸,她侧身站着,贴着玻璃看飞逝的风景,周身气场丝毫没有尖利的棱角,而她给他的初印象却是十成十的锋利,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面前只剩一片柔软,难得的强势大概只有“千万不要放辣椒”这样坚决的幼稚宣言,他想着,又去捏她的指节,一节一节,时间似乎就是在手纹的分隔中被切割成了不均匀的若干块,无数的擦肩,随后的相遇,喜怒哀乐,全部装在一起,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杂乱。

走出车站后,他们沿着道路往上走了一会儿,就来到山脚下,树木环绕间,他们穿过一排排红色鸟居,周围只听见鸟鸣,苍翠的缝隙中时时有阳光倾泻而下,在皮肤上滑过一瞬,而路途中,还有更多光的罅隙等着他们。山不算高,没一会儿就登了顶,当他丝毫不带喘气地看着她,眼神略带挑衅,她只笑笑,指指不远处的神社。

“一起参拜。”

不是什么有名的神社,却也不算破败,屋舍后的古木苍劲,榻榻米地板蒙着岁月的痕迹,一切似乎就这样坐落在山上了多年,安安静静,看着世间百态在身边日新月异。他身侧的人闭着眼睛参拜着,看着相当虔诚,他抬头看一眼不知何方神明的雕像,随后也低下头。

他会和她一起,平安喜乐,无需神明的力量,他会做到,如果神真的存在,请为他见证。

然后他们又摇了签,两个人都是“吉”,她说,两个人拼在一起就是“大吉”了,他难得没因为这种无聊话和她辩驳,只安静地听着。

下山路上,她讲起自己的过去。鸟居如何,神社如何,求签如何,下山路如何,他渐渐清晰,她口中那个天真烂漫的小鬼如何走到他面前,沉重后轻盈,苦涩后甘甜,身影交叠,那山里的风从许多年前吹至今日,带来她的笑声。等她停下思绪,他目光望向远处,没来由地说出一句俚语。

“時は金なり。”

她看着他,有些不解,他锤一下她的脑袋,骂她蠢蛋,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低着头,一副竭尽心智努力思考的模样。很快,他感到牵着的那只手回握得紧了些,去看她,神色如常,耳朵尖却红得彻底。

爆豪笑笑,眉眼处尽是得逞又恣意的少年风采。


“拜托,请带我回家——”

返程路上,她在街边宠物店门前停顿,只因无意看见门上的手绘海报上画着打着绷带的小猫小狗,线条笨拙稚嫩,爆豪勉强认出,海报的角落似乎还画了一只,狐狸?

“如今还是有很多人靠打猎为生,”她蹙了下眉,说道,“但这些,完全都只是凌虐。”

她很喜欢动物,且同样被地上的各色生灵喜爱着。上次他陪她去喂猫,他感到她几乎被猫群整个抬走,就像《猫的报恩》那样。于是他不由得产生几分危机感,一直紧紧贴在她身侧,她事后笑他是幼稚小学生,惹得他同她置气了大半天。

他猜想这个人的世界观并非真的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彻底的弱肉强食。世界之外,她留有的一隅之地给了她喜爱的,柔软的,有着湿润眼睛的一些弱小生命,何其慈悲,天真却令人震撼。

“叮铃”,宠物店门前的风铃轻响,她从店内走出时,一脸神清气爽,然后就看见爆豪手上拿着刚买来的饮料,靠在人行道护栏上安静喝着,乖巧得让她忍不住也想摸摸他的脑袋,而刚伸出手,就立刻被他一脸鄙夷地敲开了。

“老子可不是宠物狗,”他将另一瓶饮料塞给她,靠近她时,语气更加不悦,“一股宠物洗发水的味道。”

“听着有种很笨蛋的感觉啊,”她毫不客气地为他的话语补充结论,同时用湿纸巾擦净双手,这才去拉他,他没躲,反倒立刻紧紧扣住了她。

午饭时,爆豪主动提起刚刚宠物店的事,虽然是带着极不自然的口吻,但听得出他明晃晃的“爆式关心”。

“我打算收养一只,”午饭时间,某人切牛排的姿势像是在炫技,优雅又迅速,但估计只是她有些饿了,“我明天带够钱,领养之外,再买一些宠物用品,等它伤养好之后再做打算。”

他看她吃完牛排后,旋即开始小口品尝刚上的冰激凌甜品,不由得觉得她本人就像一只很容易满足的四脚动物,而且是那种在阳光下会眯起眼睛,遇到主人会躺倒露出肚皮的生物。

物随主人形,他用纸巾仔细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酱汁,然后开始看她展示自己相册里除了他之外的另一个主角——她家的狸花猫。


饭后途径一家小巧别致的花店,她扯扯他的衣角就将他领了进去,他确信,店主一定是她的熟人,果不其然,店主从小阁楼上下来的时候,他看见了男人和她一般无二的发色。

一束白玫瑰用丝带和纸扎好,被她捧到他面前,她身后站着一个戴着圆墨镜,笑得玩世不恭的橙发男人,看他身上的围裙,爆豪姑且在心里把他称作“让人看着不爽的亲戚牛郎男 店主”。

“虽然很老套,但是送花果然还是最能讨人欢心,不是吗。”他接过花的时候,那个男人边说着,边吹了声口哨,还颇为捧场地鼓了鼓掌。

“闭嘴啦,”她看他拿着自己送的花,眼角是满溢而出的喜色,勾着嘴角,相当随意地怼了回去。

“好啦,知道你就是来我这里秀恩爱的,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臭丫头…”男人自我唏嘘一阵,眼看两人即将走出店门,他想了又想,最后没忍住,又冲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

“下次,记得把这小子带回家,本大爷要请他喝酒!”

中年男人看着他们走远,站在店门口抽起了烟。他最初无法想象,只好奇他这个过去活得比混小子还混小子的侄女有朝一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和其他男生走在一起的模样究竟会如何诡异,但真的当一对青涩男女来到他跟前,他只感到一股浑然天成的和谐。两人的锋芒并未互相磨损,反而镶嵌成一个完整的部分,重要的是,望向彼此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在唱歌。

他听家乡的老人说,在还未发生很多事的时候,相爱的人的眼睛相对时会产生旋律,织就希冀与未来的旋律。

想必不假,他笑着吸了一口烟,烟和着那旋律,飘向朗朗晴空。


“打扰啦——”

和上次来他家一样,她像是立刻切换到了某种模式,变得锱铢必较地关注起礼仪,但不同的是,她的笑容比上次轻松不少,给爆豪一种捡来的猫逐渐对新家产生信赖的既视感。

这比喻完全没错,他想,无论是他还是老太婆和臭老爸,无一不把她当成家里新的一份子来对待。那个空置的房间,里面逐渐被老太婆清空,他毫不怀疑,只需等他们两个高中毕业,老太婆就会邀请她来家里长住,以全新的身份。

“就算现在来也没什么问题,”某天他甚至得到了老太婆的亲口承认,“但胜己你得让人家心甘情愿地来哦。”

“…老子才不会强迫她。”他托腮嘟囔着,当时心里满是怎么找机会邀她出去,时隔不久,他意识到,其实根本从来就不需要什么契机。

“只消你的一句话,我就可以赴约。”

在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她这样承诺后,他就时常拉着她回家,有时也会到她家做客。如今,老太婆连她喜欢吃什么菜都知道了,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咀嚼饭菜的样子,除她之外的三个人都在心里偷偷高兴着,饭后,四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年轻的情侣们边听新闻,边偷偷听着身旁中年夫妇的谈话,各自在脑海里规划着未来的同时,怀揣着相同心事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一丝期待。

她感到有些很细小的颗粒在心底摩挲,让她感到痒,又酥酥发麻,细细想来,也许那就是生活朴素的幸福。白噪音不绝于耳,并无可歌可泣之事,平淡中却处处是欢欣。这样的生活,她想要更长久地拥有下去,为此她可以做很多事,但此刻,那些焦躁不该在聚光灯下出场,她将它拖至幕后等待,自己亲自登场,盛装出席。

吃蛋糕环节,她眼睁睁看着爆豪被光己拖着拽着戴上看起来很傻的生日帽,看着胜叔叔飞也似地跑到玄关处关掉了家中的灯,随着灯光熄灭,争执声也平息下来。她移动到自己的座位边,一双手紧接着从身后覆上她搭在椅背上的手,抓紧,随后,他另一只手绽开光点,细小的爆破点亮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光芒晕开,照亮一小片天地,其中有他世界中重要的几个人。

摇晃的光线里,他转头去看她,她察觉到他的目光,顿时了悟他的意图,清清嗓子,开始唱生日歌,曲调悠长,透着她特有的气息。

“生日快乐。”

彩带飞扬,某寿星在拍手声中弯腰俯身,一口气将蜡烛吹灭,那顶纸帽被几度嫌弃,但直到切完蛋糕,它一直稳稳立于寿星一头金色炸毛的上方,灯光下,像是为自立的王铸就的冠冕。

他拥有她,作为他的信徒,他的信臣,他的王妃。


当爆豪把蛋糕上的一大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时,她虽然吃了一惊,但身体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投喂,光己站在旁边挑眉看着,他果断无视那欣慰的眼神,分给她一大块蛋糕。


“今天留下住吧,”

饭后散步时,光己和她并肩走着,光己这样提议道。

“好,”她点点头,毫不纠结的模样让光己有些讶异,而她几乎是立刻给出了理由。

“在这之前,胜己已经问过我了,我考虑之后也和家里说明了,没有什么问题。”

爆豪走在前面,默默听着某人把自己卖了,意外地没有发作,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她狡黠地眨眨眼,而光己则相当露骨地回敬了一个眼神,带着明晃晃的挑衅。这下,某人彻底发作了,回去的路上,一路鸡飞狗跳。


简单收拾后的房间除了床铺还放了一张矮桌,看起来有些年份倒也不至于破旧,她穿着光己给她的睡衣坐在桌边,一身出浴后的热气,披散着头发,喜滋滋地在手机上记录着今天的点滴,余光突然瞥见桌面上刻着的字迹,于是手上停顿,认真看起了那一排排小字。刻痕随时光流逝虽淡了许多,但仍能辨识。

“想要,成为英雄。”

“No.1的英雄。”


爆豪站在房门外敲了两声门,期间,他竖起耳朵静静听着房内的动静,几乎是立刻,脚步声靠近,某人为他开了门,一身沐浴液和洗涤剂的气息混合起来,让他感到愉悦。

房门被他带上然后上锁,他将她按在门上亲吻,他慢慢地吻她,然后步步紧逼,而她被他搂得实在紧,有些急促地呼吸着,他看着她盯着自己的脸,似乎欲言又止,就用犬齿去磨她颈侧,然后又是吻,像是对落入虎口的猎物心满意足地审视与品尝,她被磨得无法,最终只得告饶地在他唇角印上一吻。

“生日快乐,胜己。”

最后,他从背后拥着她入眠,黑暗中他的气息始终在她身侧缭绕,她起初还有些局促,到后来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万物陷入睡眠的时刻,无人注意到星星在天空各处闪烁,有两颗闪着不同色彩光芒的恒星靠得很近,不同的光交相辉映,衬得夜空绮丽,但这一点星星从不以为意,它们只因彼此依偎陪伴而感到幸福。

星星们开始唱歌,内容是有关于银河的旋律,地上的人们则相拥着进入梦乡。

明天大概又是一个晴天。

(完)


(后记)

:艹,你收养的是狐狸?

:对(愉悦)胜己要摸摸看吗?

狐狸:(蹭蹭她的手)(咬一口)(盯着爆豪看了看)(又舔了舔她的手)

:……老子想宰了它

→是一款很容易计较的大醋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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